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苑君玮指指破旧的牛皮帐,摇摇头道:“鹰击早已起身,却不肯出来,就让鹰击多耽搁一会儿罢。”
尉迟恭哼了一声:“要不就死,要不便活,男儿大丈夫有什么好多想的?鹰击什么时候也这么婆婆妈妈的了?某去奉请鹰击!”
尉迟恭说着就要大步闯入。但这个时候,就见牛皮帐幕帘子掀开,刘武周已然走了出来。
今日他还是一身弊旧的袍子,袍子里面也披上了甲胄,还是往常大家熟悉的那个模样,就连嘴角温和的笑意,也丝毫不变。
刘武周站在帐幕出口,淡淡的扫视了猬集在帐前的儿郎一眼,一众军将士卒甲胄响亮之中,都向着刘武周抱拳行礼下去。
刘武周微微一笑,招手让尉迟恭和苑君玮过来。等得两人来到面前,刘武周拍拍苑君玮肩膀:“你兄长还没赶到。”
苑君玮沉声道:“某知道自家兄长,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。但鹰击这里有什么万一,某兄长必不与王仁恭干休!今日之事,有某苑四陪着鹰击,已然足够!”
刘武周笑笑:“某巴不得你兄长能活得比我长些,怎么会怪他?只是今日他不在身边,某心里有些没底罢了。”
刘武周又望向尉迟恭:“那乐郎君呢?”
尉迟恭摇摇头。
刘武周大声下令:“入娘的,好也罢歹也罢,今日就这么一遭了,吹角,聚将!大家去会会王仁恭!”
号角声响动起来,在山道之中呜咽回荡。数千恒安鹰扬兵都起身列队,默然准备开拔,准备直入南商关,准备面对就在眼前那不可测的命运!
而数万云中百姓,也都起身,收拾好随身那点可怜的家当,准备跟着恒安兵进发。
他们也就剩下这条命而已了,而挣扎到此间,对于未来到底如何,这数万百姓,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期待。只等着最后时刻的到来,是死是活,看天而已。
人潮涌动,准备开拔。
而南商关上,鼓声也开始沉沉响起。
就在号角声和鼓声之中,徐乐一身白氅,策吞龙而来,玄甲骑战士,簇拥在身后。
徐乐白色身影到处,恒安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,只是注视着这位马邑乐郎君。
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之中,徐乐已经驰抵刘武周面前,翻身下马,拱手行礼:“鹰击。”
刘武周拍拍徐乐肩膀,慨然道:“你如此人物,投于某麾下,却总是出生入死,某却是亏待你了。”
徐乐一笑,没接这个话茬。
刘武周陡然扬声:“但你乐郎君还是不离不弃,咱们就一起拼这最后一遭罢!但能过得此关,某刘武周无子,就视你为膝下所出,将来这份基业,都是你乐郎君的!”
人群之中,发出一阵低低的哗声。刘武周居然要在此时,认徐乐为义子!
徐乐却一笑起身:“鹰击,过得此关再说此事罢。”
刘武周点头:“也是,活不出来说什么都是白费………儿郎们,走罢!”号角声中,刘大牵过马来,刘武周翻身上马,诸将紧紧簇拥在侧。大队开始涌动起来,直向南商关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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