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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笙在南雁和木蓝的搀扶下,慢慢走进屋。她恢复得很好,现在已经能自己用膳,自己走路了。
虽然还不能走得太远,但可以不坐在轮椅上生活,已是很大进步。
她坐下,“我就说不成吧,鸢儿那孩子不会离开夏儿的。”
唐楚君抹了抹泪,“可……”
姚笙道,“其实有一阵子,我也害怕连累你们。”
唐楚君一下止住了泪水,“姐姐……”见姚笙那张脸越来越年轻,她这声“姐姐”就喊不下去了。
她道,“姚笙,你说的什么胡话呢?咱们是一家人,怎么说‘连累’两个字?”
姚笙端起木蓝递过来的药,喝了一口,苦,然后便又吃了一个清甜的蜜饯,方将苦涩压下喉头,“所以鸢儿想必也觉得,咱们是一家人,夏儿是他妻子,怎么说‘连累’二字。”
唐楚君哪能不懂这些道理,只是,“我就是觉得鸢儿太苦了。”
姚笙点点头,“鸢儿是苦,可若你让他离开夏儿,想必会更苦,顺其自然吧,楚君,对夏儿要有信心。”
她比唐楚君有信心多了。她被关在地牢里一度灰心丧气,以为自己必死无疑,结果现在越活越好了。
她知魏家马家唐家还有高家那些个姐姐妹妹,听闻她曾遭受过那么大的伤害,膝下又无儿,便纷纷把自家儿子送过来认阿娘。
她早前没太当真,以为不过是个称呼。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,这些儿子们是真当她是阿娘,隔三岔五都要过来瞧瞧她,说好听的话哄她开心。
这都是真用了心的,她感受到了。这帮人有赤子之心,岑鸢尤其明显。
她就信岑鸢会对夏儿不离不弃。
两人这边正聊着,时成轩那一堆妾室和儿女竟回了京城,还找上门来。
中午时分,魏采菱便来了余生阁跟母亲报信儿,“有四个姨娘,带着三个女儿两个儿子从甘州回来了。一回来,哭得可厉害了。起初我还以为父亲……”
“哼,他死不了。都说好人不长命,祸害遗千年。你们父亲就是那祸害。”唐楚君心里正为女儿发愁,提起时成轩哪还能有半点好脸色。
魏采菱道,“母亲,那几个姨娘都是拿了放妾书回来的。她们……”
真就有些难以启齿呢。哪有妾室一心回来投靠前主母的?
唐楚君见儿媳妇为难,问,“怎么了?她们来索要身契?既有放妾书,那就把身契给她们吧。”
女子在世多艰难,能给人便利就抬抬手。
却不料儿媳妇道,“身契给她们了,但她们说想见您。我听那意思,是想投奔您来着。”
唐楚君:“……”
她看起来就那么像个活菩萨?拜山头都拜她这来了。
转念,便是想明白了。只怕是见韩姨娘得了收留,便都求到她这来了。
唐楚君想了想,问,“菱儿,你们是怎么个想法?但说无妨。”
“夫君说,只要弟弟妹妹别走邪路子,多几口吃的多养几个人倒也不要紧。这会子,夫君正在考校两个弟弟功课呢。”
唐楚君不由抚额。她家这些人,儿子女婿一个个正得发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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