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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文钤印小篆八字,吾心深幽,大明境界。
另外一幅,则是龙门俯瞰激流图,是那文士一手撑住龙门大柱,则以白文钤印八字,鱼龙变相,出神入化。
李锦笑意更浓,啧啧道:“朱敛老哥,大手笔啊。”
朱敛点头笑道:“李锦老弟,好眼光啊。”
李锦视线没有长久停留在画卷上,斜靠柜台,“说吧,什么价格。千金难买心头好,当我讨个好兆头,就是谷雨钱,都好谈。”
化名李锦,真身锦鲤。
朱敛拍了拍沛湘的手背,她便会意,动作轻柔,小心卷起画卷,系好绳子。
朱敛笑呵呵道:“咱们以钱财往来已久,今儿不谈钱,以书换画就是,如何?”
李锦看了眼两幅画,收回视线,摇头而笑,“还是老规矩,亲兄弟明算账。”
朱敛不以为意,大笑道:“那就送给李锦老弟!”
李锦这才点头,伸手覆在画卷上,“承情。铺子以后就为朱老哥破例,书籍一律八折。”
沛湘何等聪慧,立即知晓双方深意。
朱敛以大管家的身份,希望落魄山与冲澹江多走动,各取所需,多积攒香火情。
只是李锦也以冲澹江水神的身份,婉拒了朱敛的结盟。
朱敛就退了一步,双方称兄道弟,只是一份私交友谊。
一场好聚好散。
朱敛带着沛湘去往与红烛镇山水相依的棋墩山。
徒步行走时,朱敛捡了根树枝当做行山杖,愈发像个年迈老人了。
沛湘随口问道:“若不是白描,将那条鲤鱼绘为鲜红色,岂不是更熨帖他心?”
朱敛摇摇头:“打个比方,我知道沛湘是狐魅根脚,可若是当着沛湘的面,见一次就喊一声狐狸精,合适吗?不合适的。不出意外,李锦自己会为画卷添色,无需外人代劳。”
朱敛笑问道:“不信是吧,咱们赌一赌?小赌怡情,一颗雪花钱。”
沛湘不愿与他赌,谁胜谁负又无半点意义。
这一路行来,不仅是沛湘这位元婴境狐魅,宝瓶洲所有地仙修士,稍稍仰头,便可见到那覆盖一洲的朵金色莲花。
以宝瓶洲为一只宝瓶,开出一朵莲花。
随风摇曳春风中。
这等异象,便是沛湘都要觉得匪夷所思。
只不过时日一久,也就见怪不怪,只当是人间罕见的美景去欣赏。
在这还乡路上,朱敛却很少欣赏这份赏心悦目的美景气象。
朱敛只是与她询问了那书上记载的花神庙司番尉,是否真的掌管花信香泽。
沛湘就只当是一位纯粹武夫大宗师,对此不上心。
朱敛也不愿与她说那些内幕,终究才是好聚,能否好散,善始善终,又不只是他一人事,人心脆如琉璃碎。
除非公子在山头。
朱敛拣选了一条棋墩山僻静小道,以前裴钱和周米粒来这边等公子,都喜欢走这条道路。相信那会儿的裴钱,没少耍那套疯魔剑法。
离乡多年,变化很大。
比如先前在红烛镇,得知这棋墩山就多出了一座山神祠,而落魄山就同时少去了一位山神。
落魄山上的那座山神祠,已经搬迁来了棋墩山,品秩不变,看似官场平调,实则贬谪无疑。
没了匾额与神像,建筑依旧保存。
这个举措,是山君魏檗与大骊王朝的一种心有灵犀。
山神宋煜章没什么怨言怨气,好像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。
反而在搬迁之前,第一次走出本就没什么香火的祠庙,在落魄山四处逛了逛。大有无官一身轻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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