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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凌晨,孟谨行被手机铃声惊醒,匆匆接起跑出房间去接电话。
“经过比对,三江的女尸的确是阮玉。”
蔡匡正上来就说。
孟谨行心头一紧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一边勾引他,一边又怕得逃跑的半裸女人。
他从来不了解阮玉,也从没有想过要去了解这种花瓶般存在的女人,直到阮玉偷偷通知曹萍,将他从龚韬他们手里救出来,他才隐隐意识到,这个女人的内心可能并不像她的外在表现一般不重自尊,恰恰她很在乎自己是否被别人尊重。
“有没有在听?”
蔡匡正在电话里问。
“在听。”
孟谨行立刻说,“尸体带回申城了?”
“不错。过程有点曲折,等你回来再告诉你。现在的问题是,虽然证实女尸就是阮玉,但因为她被发现的时候完全裸身,水库周围又没有任何其他证物,根本没法指证凶手。”
孟谨行细细听着蔡匡正的话,问道:“你的用词是‘没法指证’,也就是说,你们有怀疑对象?”
匡正道,“你还记不记得,我跟你说过三江局的一把手?”
孟谨行猛然皱眉,“你怀疑他?”
“水库不远的别墅,就是他父母名下的房子,常年由他们兄弟俩照看,省里有些领导去或者路过三江,去那儿度假小住的人不少。”
蔡匡正顿了顿说:“现在看来,你一直以来的判断是有道理的。如果不是我的大意,几乎将所有调查情况都向他作了汇报,很可能你就不会遇上这次这么大的麻烦。”
“你想多了。”
孟谨行道,“换在他们的角度,即使你没有汇报,为以防万一,该堵的漏洞他们还是要堵。说实话,我不太愿意相信,他真的会对阮玉下这样的狠手。”
“对他来说,阮玉不过是一个情妇,当前途受到威胁,她又违背了他的意志时,他没什么不能做的。”
蔡匡正说,“现在就是如何收集证据是个难点。”
“通知阮玉的家人了吗?”
孟谨行问。
“通知了,正在赶过来。”
蔡匡正说,“幸亏还有个弟弟,否则家里的老人要崩溃了。”
“运来有消息吗?”
孟谨行心情沉重地问,对方的丧心病狂让他不能不为陈运来揪心。
蔡匡正黯然答道:“一点线索都没有,像人间蒸发了。”
“想一切办法都要找到他,我实在不想再听到谁突然去世了。”
孟谨行沉声说完挂了电话,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口,看着夜色斑斓的都江,睡意全无。
陈运来在经营上可能的确存在这样那样的偷漏税问题,但他这一年为观山作出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,而且从本质上来说,陈运来算是有良心的商人,如果陈运来彻底失踪或丧命,他认为是长丰的一大损失。
至少对雁荡商人的投资信心是一种沉重的打击。
无论是商业版图刚刚展开的陈运来,还是已经挥斥方遒的刘飞扬,又或者是曾经制造过一场经济混乱的张光烈,他们谁都离不开政府的政策支持,同时,他们又用自己的项目渲染了地方官员的政绩,这种有良性、有恶性的互为因果关系,形成了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交替互动,推动影响了经济运行,也在无形间将一些商人卷入政治漩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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