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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娇不以为然,她身为吴府婢女,身份卑微,自是该服侍老爷、公子起居,却哪里有避嫌的资格,只是吴正自幼自立,并无养尊处优习性,却于这些颇有不适。
阿娇再凑上前去,弯腰捡起地上脏衣,道:“我进来自然是给少爷替换衣物的。”
吴正与她相隔咫尺,一颗心突突狂跳,面颊火热,耳根通红,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快些出去吧!”
阿娇拎起衣物,转身便走了出去,吴正呆立原地,一颗心久久不能平静,再回想刚才种种,心中依然如小鹿乱撞。
吴正长长舒了口气,拎起地上水桶,正要浇灌下来,湢门开合,却是阿娇又走了进来。
吴正忙拎来水桶挡于身前,道:“阿娇,你……你……怎么又进来了!”
阿娇道:“我是来给少爷打水的啊。”
说着便拎起了地上的空桶,转身欲走,见吴正拘谨畏葸,不禁窃窃笑出了声来。
吴正心中虽有不适,可一时也无法可想,这半个时辰里,他不住往身上浇水,阿娇自然要频频进出,为他换桶打水,吴正当真羞到了极致。
阿娇这处,一边要生火烧水,一边要浣洗衣服,抽的闲暇,又去茅房将剩余粪水打捞了个干净。
吴正冲洗完毕,换上衣物,来至茅厕,见偌大粪池已清理得干干净净。
一旁阿娇道:“少爷,这里我已清理了干净,天色不早了,你快些回去歇息吧!”
吴正不胜感激,回头正要对阿娇说些什么,四目交接,吴正忽又想起湢浴中事,面色唰地下通红起来,下一刻,直向自己住处奔了回去。
阿娇见吴正走得仓促,心中也有不解,待将吴正衣物晾上衣架,自己也归寝入睡了。
吴正来至己屋,收拾完毕,便即倒床,可只觉眼睛方一闭上,便有人在门外唤他起来做事。
吴正睡眼惺忪,透窗而望,天色竟已蒙蒙放亮,他猛地惊坐而起,道:“该死,我一时贪睡,竟将昨晚父亲惩罚忘得一干二净,眼下可不要误了塌房集散!”
想着忙穿衣奔出了吴府,吴昌城毗邻汴河一带,漕运发达,交通便利,城中富商大贾自江淮贱市粳稻,转至京师,千里贩籴,坐邀厚利。
吴正祖祖辈辈俱是贾人,时日久长,累贵积财,也便成了城中富甲一方的大户,而吴昌城正是坐拥地利,才成了方圆几十余里最大的负郭。
吴正其父名曰吴朱公,膝下共有二子,大子吴正,二子吴明,吴家虽是膏粱世家,可他历来家教严格,每次塌房集散都要让两个儿子亲劳亲为,以图磨练心志,克绍箕裘。
吴正为人憨厚,干活从不挑三拣四,脏活累活亦不拒却,时日一久,身子骨愈发壮实,往往一人能顶三四个伙计,连干半个时辰也气息不乱。
塌房之中,正见吴正双肩各扛一个麻袋,身形矫健,步履橐橐,卯初干到卯正,也不有僵缓,反观一旁伙计,只扛一个麻袋,速度犹也不及吴正,几个来回后,更被吴正甩开了老远。
吴正驻身一旁,抬头仰望,见天色已全部放亮,他一时干得兴起,竟毫不知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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